王乐安

百日叶王坚持过半了，大家都好不容易！~(づ￣ ³￣)づ~

我竟然也写到10了，好久没写长篇，每天都被大纲死命折磨，再死命报复回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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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修被王杰希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，“怎么了？”

“反胃，想吐……”王杰希捂着嘴说，声音闷闷的。

叶修当机立断把矿泉水瓶塞进他手里，“你先喝口水压压，我去弄点热水来。”

“不行……”王杰希似乎忍不住了，捂着嘴就往外冲，劲儿大得差点扯断了手上的针头。幸好叶修反应快，赶紧从架子上取下输液瓶跟了出去。洗手间就在输液室旁边，王杰希冲进去一番天昏地暗的吐，叶修在他身后，给他一下一下地拍背顺气，在他呕吐停止之后递上矿泉水瓶让他漱口。

食道隐隐作痛，浑身虚弱无力，王杰希几乎是被叶修抱出隔间，再被放在洗手台前撑住站稳。镜子里的他头发凌乱，眼含泪花，模样狼狈万分，还被叶修满脸关切盯着看，他感到尤其窘迫。勉强用没打针的那只手笨拙地洗了把脸，洗完脸正在找纸巾时，一只手拿着纸巾伸过来，给他仔细地擦干了脸上每一滴水。

偌大的洗手间里只有他们，昏黄的顶灯射在瓷砖墙壁上再笼住人，像打了一层柔光，镜像对称使两个人的脸都有种微妙的不真实。

“还是老毛病？”叶修给他擦完脸问道。王杰希肠胃功能偏弱，不仅吃多积食必须吐，就连感冒发烧也会吐，加上输液对胃的刺激不小，他几乎每次生病都要来这么一下。

王杰希一愣，他没想到叶修还记得。

叶修读懂他的意思，笑了。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，青石地板，消毒水味，天底下的医院总是相似的。湿漉漉的头发紧贴额头、神情茫然无措、因发烧和呕吐显得格外虚弱的王杰希，看在叶修眼里，和当年奇妙地重叠在一起。年少时爱过的人做过的事其实很难忘记，像藏在水底的城市，锈迹斑斑，不动不言，等待着水落石出的一天。

他心里难以自抑地漫上一阵温情。

“走吧，出去找护士要个床位，躺着输液应该能舒服点。”叶修绕到王杰希没打针的手那边，让他扶着自己慢慢往外走。

床位没要到，两人又回到刚才的座位上坐着。

流感多发季节，有的是比王杰希症状更重的病人，床位早已爆满。护士也无能为力，只能把输液速度调慢，少刺激肠胃一点。叶修还要去找医生来看看有没有调整药量的必要，被王杰希拉住了。

“老毛病不碍事的。再说好不容易打了多半瓶，再换药还得打多久啊。”

王杰希打了个哈欠，他拖着病躯忙了一整天，已经濒临昏睡边缘。

“那你靠着我睡吧。”叶修给他戴上眼罩，要来电视的遥控器，调低了音量。

液体伴随着时钟的声音滴、滴、滴，似乎永无止境，王杰希迷迷糊糊醒来好几次，都被叶修以“早着呢”为由按着继续睡，直到护士来拔针。

“您男朋友真体贴。”值夜班的小护士带几分欣羡地说。

叶修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，眼角余光里王杰希眨着眼睛，神志还没完全清醒，顺着护士的话昏沉点头，竟有点可爱。

初秋寒风已露凛冽面目，王杰希走在叶修身后，往两件外套里缩了缩——刚输完液的身体冰凉冰凉的，叶修还是坚持把自己的夹克也让他披上。只剩急诊一侧亮着灯，医院不复白日喧阗，引擎发动声清晰可闻，叶修一边倒车，一边问王杰希住址。

王杰希报了一个酒店式公寓的位置，叶修点点头，几下子就拐到三环上。夜晚的三环依然车水马龙，考虑到他刚刚大吐一场，叶修刻意开得平稳，用四十分钟走完二十分钟的路，最后停在公寓楼下停车场里。

两人站在车外，踌躇着给今天划下句点。

“已经很晚了，你还回家吗？”王杰希首先开口，他一路上都在斟酌此刻，按说叶修陪了他一下午加一晚上，不留人在自己家住一晚简直说不过去，但碍于现在不上不下难进难退的关系，他怕叶修误会，更怕自己误会。

“打车回，明天还有外景。”叶修也似早有准备，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口回绝。如同死到临头的死线又被拖延了一点，王杰希感到一种伴随着焦躁的轻松。

这时候另一辆私家车拐上两人所在的小路，车灯明亮，王杰希下意识抬胳膊去挡眼睛，叶修动作快，一下把他推进两辆车之间的空隙里。叶修停车技术不错，空隙很窄小，两个高个子成年男人挤在里面，不仅肢体相触，连气息都相闻。

外面的车一辆又一辆，灯光从远而近又远去。帝都阴霾的天空里无星无月，小区是新式的，全靠路边灌木下的小灯幽幽照明，王杰希从下巴到脖子的皮肤白得透亮，时机已至，情调正好，一吻下去或会地覆天翻。

叶修掐了一下自己胳膊，在引发难堪之前踩了刹车，把车钥匙放回王杰希外套兜里，又递过去装药的塑料袋，“家里还有吃的吗？”

王杰希侧头想了一下，“有。”

“明天去输液还需要我送你吗？”

“已经退烧了，我自己打车就行。”

“那好，上去吧，多喝水多休息。”

“路上小心。”

一排路灯烧断了保险丝，叹息着熄灭，这个夜晚的魔法随之走到尽头，好不容易凝聚的暧昧迅速失温，但谁也没有伸出手哪怕片刻挽留。

王杰希回到家中，按亮电灯，踢掉鞋子，把钥匙和塑料袋全扔到桌子上，响声反衬得房间更加空旷寂静。

他换了睡衣躺到床上，把被子拉过头顶，却毫无困意，干脆坐起身打开床边的平板电脑，处理一下午没来得及回的各种邮件。

空无一物的胃发出轻微抗议，王杰希放下电脑，披上外套下床去煮粥。在等电饭煲掣钮跳起来的空当里收到叶修报平安的微信，想起过去几小时里对方无微不至的体贴，王杰希微微一笑，按了“你辛苦了，改天请你吃饭，晚安”发回去，还附赠一个小月亮表情。

同时传到叶修手机上的还有苏沐橙的消息。

苏沐橙：（笑脸）听说你旧情复燃啦！烧烧烧！

叶修：谁说的？

苏沐橙：锐锐告诉我的，你重色轻友抛弃他们了。

叶修：瞎讲，看我明天不扣他工资。

TBC